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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昭靈正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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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道雲梯外又過了一天,五位靈心葉山舉足輕重的人物皆沒有離開昭靈正殿,半是打坐半是觀窺。

維罡上君最先沈不住氣了,道:“天君,算起來清河已在裏面二十天了!”

穹薇天君淡淡道:“你看她可有異樣?”

清河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倦意,也沒有半分慌張,如同閑庭漫步,緩緩而行,累了就躺在石梯上睡一會兒,醒了繼續走。

維罡上君嘆道:“並無!”

淺玉上君也是輕嘆道:“當年我初過雲梯時也沒有她鎮定!”

溫溪上君跟著道:“我也沒有!”

兩天來仁淮上君首次說話,道:“咱們雖然不是同一位師父,卻都是師父們尋遍九天特意帶回來重點栽培的,踏上雲梯時都是入門兩三年之後,對雲梯深為了解。就算如此,也最多能在裏面呆十天!清河公主頑劣愚笨朽木難雕的名聲,到底是誰傳出來的?”

清河也很納悶,她感覺到時間已經過去很久,但竟然一點兒也不餓。以往她都是需要按時進食的,否則就手腳發軟沒有力氣。後來想到,莫不是進入雲梯後連身體也停止運行了?細想之下覺得大有可能。若是換了真心想要拜入靈心葉山門中的人,面對這沒完沒了的石階肯定兩、三天便要發狂。

而她本就不大願意,也就完全不著急,在雲梯上懶洋洋的邁著步子,暗中希望突然冒出一個人說你走得太慢沒有通過考驗,那她便可回神都了!

當然沒有這樣一個人出現。

至於周圍一模一樣的景色,對別人來說是發狂的誘因,對她卻基本沒有影響。通常還真靈珠只須一萬年就能形成生命,她和女媧卻用了近一百萬年才化形臨世,靈珠內漫長的時光中雖然沒有獨立的記憶,卻存在著一些模糊不清的深層意識,周遭寂靜而死板就是意識之一。可以說,她雖喜歡變化多端的事物,卻不經意的覺得只有不變的才是正常的。

因而在這問道雲梯上反而尋到了一種熟悉而親切的感覺。

越走心越靜,慢慢的沒了任何雜念,幾乎感覺不到雙腿還在向前移動,步伐似乎混合進了石梯中,到得後來已經不是她主動邁步,而是被牽引著行走,每一步間的距離完全相同,用的力道也完全相等。她陷入一種奇妙的境地,似醒非醒,似睡非睡,以往囫圇吞棗記在心裏的各類功法在腦中一一顯現,很像突然學會風雷訣及紅塵烈焰時的情形。

正忙著融匯功法,身體某處在腦海中忽然發出碎裂的聲音,深厚綿長的靈力排山倒海般向丹田和各處經脈灌去。

清河險些叫了出來,她何時修來的這麽多靈力?未等她反應過來,憑空出現的靈力又消失得無影無蹤,不由大是懊喪。

昭靈正殿中,執掌靈心葉山的五位高人都神情凝重,絲毫不覺得在外面連著看了十天有什麽枯燥。就連未曾言語先笑三分的淺玉上君也罕見的嚴肅著。

清河雖然一臉安祥的走動著,卻偏生讓人覺得她也是靜態的,是石梯的一部分。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在數天前才上去,他們定會以為問道雲梯存在時她就在裏面了。

詭異的是,雲梯明明還是沒有什麽變化,因了她的存在卻仿佛活了一般,這種感覺難以形容。

雲梯還是雲梯,實質上的東西沒有多什麽沒有少什麽,卻突然間生機盎然,似乎下一刻就將百花齊放,草長鷹飛。

莫非靜極而生動,死處方能生?

穹薇天君盯著清河優美的腳步,突神念一動,靈至蒼野,心開萬合。整個昭靈正殿瞬間充溢著詳和而又可容天下的氣息,靈心葉山所有山脈上空突然響起一陣美妙絕倫的樂音,門人們都感覺一陣清風撫過,通體說不出的舒暢。

四位上君對視一眼,同時作揖道:“恭喜天君碧空神功大成!”

穹薇天君並無多少喜色,淡淡道:“若沒有這問道雲梯,本座也不能突破最後一層。”

此言卻是自謙了,須知他的碧空神功已修煉經年,本就處於欲成未成之境,只差臨界一悟,此時雖機緣巧合得雲梯之力,卻離不開往日的若修勤練。

雖然多多少少想到這上面去,但聽天君真的確認了,四位上君反而難以相信了。

淺玉上君率先道:“問道雲梯真有這般神妙?!”

穹薇天君閉目道:“此時方知開宗天君縱天之才,我輩難及一二!”

他五行俱顯,修煉起來遠超同輩,成為天君時才是四元之年,是近十代以來最被稱頌的天君。心裏未嘗沒有超越前賢的念頭。然而一條問道雲梯,明明白白的顯示著巨大的差距。

維罡上君嘆道:“我等擁有這等至寶卻不自知!愧之晚矣!”

溫溪上君恭恭敬敬地道:“請天君收回成命!小君不能收清河公主為徒!”

仁淮上君對此事最為關註,忙道:“為何?”

溫溪上君溫和地道:“無技可授,羞為人師。”

山脈雖整體不濟,他本人卻是四上君中實力第二的人物,只在淺玉上君之下。自然能看出仁淮上君看不出的微處。

仁淮還要問,就聽穹薇天君道:“若無清河公主,我們就是再看上一萬年也難知問道雲梯的妙處,此女奪造化之功!也罷!你既不願,本座另行安排就是!”

卻不再問其他人是否想要收徒。仁淮上君暗想天君定是看中清河了,這樣也好,有天君看顧著,年葉容等人應該沒那麽容易得手,他也就免了連累。

碧空神功大成後,穹薇天君修為大進,見清河本來略為迷蒙的雙眼驀然一亮,便知她將出雲梯至昭靈。

這僅存在於傳說中,被多少代天君視為無稽的事,被她做到了。

火光一搖,清河一步跨入殿中。

原來從問道雲梯上真的能走到昭靈正殿,這是上君們的第一個念頭;除了開宗天君外,她是第一個從雲梯到達昭靈正殿的人,就連他們自己都做不到,這是第二個念頭。

清河知道自己一直在走路並沒有睡著,但又似剛從美夢中蘇醒過來,睜開眼睛便發現身在一處高大雄偉的大殿中,全身充滿了睡足後的精氣神,深覺經脈比以前要活絡充沛,眼力也比以前好得多,離殿中坐著的那五名男子並不近,卻能清晰的看到他們臉上每一絲變化。

高居主位的那人盤腿而坐,身著白色衣袍,衣上間有金絲繡成的各種符篆,似是精心布就的陣法,雖是坐著也能看出身量頗高。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,黑色發絲襯著白衣金線,分外顯目。一雙修長的黛眉在鬢邊微微上挑,為這張臉增了許多光彩,眼珠黑白分明,隱隱發出玉石般的光芒,高挺的鼻子,薄唇緊閉,裸露出來的肌膚不似人的身體,而似整體美玉雕就。

如果只論相貌,此人在清河見過的所有男子中僅次於二哥寶戩,可惜全身上下散發著淡漠而俾倪天下的氣質,仿佛沒有一事一物能入眼,讓人不敢輕易接近。

另外四人也不俗,皆著墨色深衣,有銀絲纏繞其上,也織成些符篆。左側第一人面目俊俏,嘴角含笑,不像在深山中苦修的人,反似神都中的大家公子;左側第二人一臉憨厚,長得粗壯質樸,神態和誇父有相似之處;右側第一人濃眉大眼,淡金膚色,一頭與眾不同的銀絲,看著她的目光很是慈祥;右側第二人眉眼清雅,儀態高貴,有出塵之態。

清河笑道:“見過各位道君!我叫藍清河,從神都而來,求見穹薇天君,請通報一聲!”

她雖看出這裏定是那昭靈正殿,卻不覺得傳聞中的穹薇天君會在這五個人當中。

聽了此言,五人的神色都變得覆雜乃至高深莫側。

右側第二人輕嗽一聲道:“天君在汝面前,還不拜見?”

清河訝異地看著白衣者道:“你就是穹薇天君?”

穹薇天君面無表情的頜首。

清河更加訝異道:“那你們就是四脈上君?”

左邊第一人道:“吾乃靈脈淺玉!”

右邊第一人道:“吾乃心脈維罡!”

左邊第二人道:“吾乃葉脈仁淮!”

右邊第二人道:“吾乃山脈溫溪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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